重讀廖輝英小說《油蔴菜籽》,故事中做為醫師女兒的母親,是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嫁給了看似憨厚的機械工程師父親,看似美滿婚姻,父親卻外遇,孩子的童年在父母咆哮吵架中度日。
父親引誘人妻懷孕醜事曝光,過年媽媽準備宰雞,人家來要遮羞費,威嚇要斬斷爸爸的後腳筋,「爸爸低著頭,媽媽紅著眼」「我無聊的坐在後院中看著那隻養在那裡的大公雞,牠兀自伸直那兩隻強健的腿子,抖著脖子在啄那隻矮腳雞」。
然後弟弟餓著哭了起來,人家看這四個小孩要過年,給他們寬限。後來寫到爸爸「鴕鳥一樣,沒事人似的躲著,儘管媽媽扯著喉嚨屋前屋後『沒路用』罵了不下千百遍」等等。廖輝英的描寫,生動活現常常讓人有如見其景之感。
閩南人用「油麻菜籽」比喻女人的命運,說她們像油麻菜籽一樣隨風飄散 ,落到哪裡長到哪裡。
這則台灣古老諺語,在農業時代,以不可撼動的堅固力量,定義著台灣女性服務者的艱苦命運,也定調了台灣女性終其一生無可逃避的服從與犧牲,是最真實三從四德的典範,更是禁錮台灣女性最無情的緊箍咒。
儘管現今女性比之以往,有更多機會與更寬廣的發展空間,小說中寫的現象在當前仍然不斷發生。那是人的欲望與自私,人與人之間不知如何彼此對待與相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