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嫚的部落格

去拜土地公時，看見一女子的供品是顆大西瓜。

和她的大西瓜一比，我那三盒餅乾，顯得渺小。

另一位小姐除了餅乾還有好滿一袋金紙，她正點燃以沉香做成的三個金元寶。

燃香祝禱時，大西瓜的主人在神像前喋喋喃喃好長時間，站在旁的我都不好意思請求土地公跟土地婆婆可不可以應允我的願望。

疑心的想著土地公跟土地婆婆會不會覺得我的餅乾太寒酸了？

那什麼味道？香香的。兒麗吸了吸鼻子。

空氣飄散著油香味，還混合著甜辣醬和醬油的味道。是肉圓啦。我說。

兒麗往室內張望，佳慧的桌面放著打開蓋子的肉圓，人不在位置上。哇~真的是肉圓耶，吃這麼好。兒麗嚷叫。

佳慧從洗滌室出來拿著筷子和湯匙，不要叫，我有買妳的。

元宵過完，農曆新年慶典活動都告一段落了。

明明年的記憶還是很鮮明的，農曆年前的低溫爆冷過去，從小年夜開始，白日溫暖如夏，晚上有點冷又不會太冷，很舒適。

除夕下午的祭祖，忙著的採買和燉煮炒炸燜都是為了這一桌，晚餐意思意思吃兩樣，實在是又累又睏，沒胃口。

這些菜跟我弟弟很努力的吃，還是到年初六才吃完。看著吵吵鬧鬧的除夕特別節目，竟然睡著了。

2月14日農曆12月29日小年夜，最重要的是貼春聯外，就是晚上11點後的拜天公。

六點半前往菜市場採買年糕，發糕，蘿蔔糕，大蘋果，橘子，蜜棗，糖果。

每個攤位前所有象徵甜蜜大吉大利的供品，貨色齊全，喜氣洋洋。真好，豐衣足食啊。

大鈔一張張找開，購物袋內沉甸甸，揹在左肩上覺得回家路程真遙遠。

除夕祭祖的長年菜跟子排先清洗，川燙起來。年前的寒流讓打掃只做一半，趁著晴朗暖天氣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拜拜高手裴姨說：過年，端午節，中秋節，冬至和頭牙，尾牙都要拜土地公。

頭牙和尾牙如果不是碰上假日，我都忽略掉，今年尾牙剛好有三小時換休，我去寶才買了麵包，小蛋糕去拜土地公。

自從聽人說：不要對天或神佛許願，因為俗話說；天不從人願，所以願望不會成真。好像有那麼點道理，我的祈求土地公和土地婆沒有應允過，那就說幾句感謝的話就好。

燒金紙時，聽到四樓住戶的妹妹大嚷：唉哟，你們看，笑死人了，居然買麵包和蛋糕來拜土地公，笑死人囉，是在騙小孩喔。

妳小聲點，她母親的聲音：怎亂翻別人的東西。

不覺得奇怪又好笑嗎？沒有三牲也該是四果，那有帶土司麵包來拜拜的？

常接到×盛車貸打來的電話，「請問姊你有汽車嗎？需要貸款嗎？目前我們公司有推出低利率的優惠貸款專案。」

「謝謝，我沒有汽車。也不需貸款。」

「那房貸呢？也繳清了嗎？都不用？我們這邊也有其他的專案喔，像是出國旅行或是買部車啊，姊可以考慮參考看看我們這邊的貸款優惠，真的很合理，人生苦短，姊真的要對自己好一點……」

姊什麼姊，誰認識你，裝什麼熟啦。都說不需要了，還是三天兩頭打來推銷什麼什麼哩哩扣扣的貸款。

她的工作是電話行銷，我知道有業績壓力，但有需要死纏爛打到這種成度嗎？

煩不勝煩，下回可能忍不住就會罵人了，還有不要自作主張隨便叫人姊姊，我是陌生人，不是你姊姊。

都已經九月底了，秋老虎一發威，溫度竟飆破37，38度，居然比夏天還熱，就算待在室內吹風扇，還是會熱到流汗。

連做飯，吃飯都成了苦差事。

便當本就不好吃，泛著油脂的紅燒豆腐，微微變黃的葉菜，硬邦邦的玉米粒跟紅蘿蔔丁，焉焉無生氣的豆芽菜，讓人完全提不起想吃的慾望。

阿金帶來私菜辣蘿蔔乾炒豆豉，為配合她公公的口味，據她自己說，煮出來的菜口味是重鹹重辣，但我們沒料到是鹹到接近苦味。

連向來吃重鹹的大姊頭都說：雖然說鹹才好下飯，但這辣蘿蔔乾鹹得太超過了。

在路過的早餐店買飯糰，不論是五穀米白米或是紫米飯糰，裡面固定包有蘿蔔乾，豆干，香鬆，油條，不固定的是酸筍片，海帶或是小小滷蛋片，海苔，鹹菜，黃色醃蘿蔔，高麗菜絲，小黃瓜，牛蒡絲。

實在很想跟老闆娘說：飯糰包酸筍片或海帶還是黃色醃蘿蔔，口感真的很奇怪。可想想，我一星期買不到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可能會挨白眼吧，不一定有的人喜歡那麼樣的「驚喜」。

我最喜歡的飯糰是以前生技課同事池玉萍媽媽做的口味，熱騰騰黏軟的糯米裡面，包著滷的非常入味，微辣微甜的豆皮，素香鬆，脆脆的油條，鹹香辣的榨菜絲。內容物就是這麼簡單，卻是天天吃也不膩。

我喜歡的是豆皮和油條，裴姨她們喜歡的是分大中小辣的榨菜絲，我覺得小辣已經很夠勁了，她們卻像比賽似地的選大辣，每咬一口就嚷：辣到要噴火了！

喝口茶繼續吃，吃到滿頭大汗，臉頰通紅，咕嚕咕嚕喝完烏龍茶後，喊：太過癮了，池玉萍，我明天還要再買。

那榨菜絲真的很妙，有了它的提味，飯糰變得更香糯。

阿金帶來她大姊醃漬的鹹鴨蛋，做為午餐的配菜之一。

妳應該還要熬鍋地瓜稀飯來，燕子說：鹹蛋就是要配稀飯。

要求那麼多不給妳吃。

大姊頭的要求更沒水準，她只要吃蛋黃，不要鹹硬的蛋白。

想得美，都要吃蛋黃，蛋白誰人吃。裴姨瞪她：要就拿一半，不然就不要吃。

如果不是那個歐巴桑說出來，還不知道我的同學小甄已經離開六年了。

其實這幾年他已不再出現在攤位前，總是他的太太秀秀一人忙前忙後，後來她大哥長期來幫忙時，我猜想過種種可能，就是不曾往死亡方面想，當然，也是不敢那樣想。

雖然他曾因喝醉酒騎車摔進道路施工挖掘的大坑洞裡，傷得很重，兩多月後，又站在攤位後，切豬肉剁排骨，或夾豬腳的細毛。

後來又因慢性病導致體力不濟，總是很晚才出現在攤位後，慢條斯理的幫秀秀打下手。

每次我去幫媽媽拿預定的梅花肉或排骨，他還是會跟我聊那個同學終究還是前往中國創業，希望這回的大賭注別失敗，不然就要回台灣當乞丐了。

夜色將臨，四周景色慢慢融合，只有天空還亮著，晚霞顏色變化無窮，這個時刻總是讓人恍惚。

很長一段日子，一到黃昏我就覺得恐慌焦慮，明明印在眼中的晚霞極美，我卻想流淚。

在賣仙草愛玉，紅龜粿，米苔目的攤位看到黃色的粉粿。

老闆娘教我將粉粿切成小塊，冰的涼涼後，加上切塊的水果和糖水，非常好吃。

粉粿，我記得讀小學時的暑假，媽媽買菜回來，有時會買一大塊仙草，那是父親下班回家後，晚餐前的消暑品。

可以讓我們馬上吃到的就是Q軟的粉粿。

媽媽把粉粿放入大碗，用水果刀切成薄細小塊，倒入一些冰開水，再淋上附贈的糖蜜，用大湯匙拌勻，幾分鐘後，舀到小碗裡遞給我，不忘說：吃完趕緊寫功課，然後要摺一百個紙盒，才有午飯吃。

下班時，兒麗問：等下一起去黃昏市場看看有什麼可買。

阿金回她：青菜只有高麗菜跟空心菜，那有什麼好買，不如買一大塊仙草當晚餐。

只吃仙草也不可能瘦啦。萌回她。

嘻嘻哈哈時，老大走進來，故做驚訝：咦，鐘響過五分鐘了，妳們都還沒下去壓指紋喔，真稀奇，難怪太陽還沒下山。他看見擱在我腳邊的黑色垃圾袋：小魚，妳今天值日生啊，我幫妳把垃圾拿下去丟。

我把腳踩在垃圾袋上：不要碰，無事獻殷勤，非奸及詐。

耶耶~~裴太太，老大抬高聲音：妳聽聽，小魚居然這樣說我呢。

過去我看日劇或是日本卡通，常見主角回家打開冰箱拿出名為可爾必思的飲料，倒在玻璃杯中加冰塊飲用。

那時的我猜想這可爾必思是什麼呢？主角總是喝的一臉陶醉。

後來不知問了誰，得到答案說可爾必思喝起來跟養樂多差不多。養樂多呀，我不喜歡那酸甜的口感，雖然強調能幫助消化什麼什麼的，小時候為數不多，可以讓我站在雜貨店冰箱前自由選飲料時刻，我都選金蘋果，若硬塞養樂多給我，立刻癟嘴，生氣擺臭臉。

那天去賣場買洗髮精，時間充裕，在裡頭瞎逛，每個貨架的商品掃瞄一遍，對這樣滿坑滿谷的餅乾糖果麵條各式各樣飲料，不禁懷疑，人真的這麼能吃嗎？

然後我看到「可爾必思沙瓦」，看了說明這算水果酒，有檸檬與葡萄口味，隨著時代改變，可爾必思也推出與水調和稀釋的飲料。

冰箱裡還有新鮮香菇跟木耳，去市場豆腐攤買兩塊老豆腐，做紅燒豆腐。看到油豆腐，又買了些，可以跟大白菜冬粉一起燉。

等老闆找錢時，我看看隔壁賣火鍋料的攤位，種類繁多，看得眼花撩亂，有提供試吃，人群圍滿攤位前。

一個小男孩跳上跳下喊：我要~我要~

裴姨和羅主任跟阿哲送樣品給客戶，順便取回幾樣材料，他們以為依慣例不會有便當，所以各自買午餐。

總務處的阿純看見裴姨的午餐，詫異：妳幹嘛自己買，有訂你們的便當呢。

 妳幹嘛不早說，前兩次我都餓肚子，只能吃餅乾止餓，今天坐那麼久的車顛的屁股痛，決定要吃好一點補元氣。

阿純鼓勵裴姨再吃飽點，便當也該吃掉，剩下便當，總經理看見又要碎碎念，浪費啊浪費。

去賣場買白胡椒粉，晚餐煮餛飩湯要用。

從擺放調味料走道出來，就看見老惠站在情人節禮品區，對各式各樣巧克力左看右瞧。

買巧克力啊。我走近她問。

她抬頭：小魚妳出現的正好，幫我拿主意買那樣好。

金莎，老少都適用。

我覺得小孩應該喜歡健達出奇蛋。

祝大家新春愉快

心中有好日，日日是好日。雞年大吉大利。

郵局請來書法老師手寫春聯讓民眾索取。

在這年味漸淡的年代，手寫春聯也能帶出一點年味。

我去的時候還早，排第三個，不知從那邊擠過來個穿粉紅色外套的阿姨，問：這個春聯不用錢齁？

專心揮毫的老師瞄她一眼：免費贈送，但要自己選，最重要的是要排隊。

阿姨湊過來：妳這本是住家跟商店？有神明廳的嗎？

後面的人遞過本子來，就在我幫前面的阿嬤把她的春聯拿到窗戶前的長桌晾乾，回來時發現阿姨插隊在我前面，蛤~老師開始幫她寫下第一個字……

可以換休一小時，十一點一到我趕緊外出，先去郵局繳帳單，再去幫萌買兩盒麻糬。

明天是冬至了，隔壁湯圓攤圍滿採買的婆婆媽媽。

斜對面有個年輕女孩在烤卡通造型雞蛋糕，我忍不住買了一份。

裴姨說：有買麻糬，妳又買雞蛋糕，不胖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