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怎可以沒有鞭炮聲?小時候,吃過年夜飯從媽媽手中接過壓歲錢,可以看特別節目吃糖果餅乾瓜子,用守歲做為晚睡的藉口,十二點過後,就是大年初一了。遠遠近近響起鞭炮聲,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彷彿是比誰家的鞭炮聲響得又久又長,來年一定大發。
現在為了安全起見,許多地區禁止放鞭炮,沒有鞭炮聲的年,年的味道更淡薄了。
過年怎可以沒有鞭炮聲?小時候,吃過年夜飯從媽媽手中接過壓歲錢,可以看特別節目吃糖果餅乾瓜子,用守歲做為晚睡的藉口,十二點過後,就是大年初一了。遠遠近近響起鞭炮聲,劈哩啪啦,劈哩啪啦。彷彿是比誰家的鞭炮聲響得又久又長,來年一定大發。
現在為了安全起見,許多地區禁止放鞭炮,沒有鞭炮聲的年,年的味道更淡薄了。
一轉眼,今天已經是年初四了,時間過得好快。
小小年夜那天,天氣晴朗,溫度高,舒嫚為了避開被人潮擠扁,七點丟完垃圾,趕緊騎著小綿羊去市場,買要拜拜的年糕發糕蘿蔔糕,橘子蘋果…重量差點壓垮肩膀。
這星期,職場氣氛頗為輕鬆,大選的結果符合老大的期待。又大陸廠上星期開始放年假,沒有響不停的電話,十萬火急的急品催催催叫,老大的臉像極了慈眉善目的聖誕老人,更不會整天碎碎唸,對我們的一些小違規(邊工作邊講話,偷講手機訂飲料,拜託會計小姐換新鈔,偷吃糖果,明目張膽拖著箱子拿團購的開心果,花生糖,魷魚絲,小管片,瓜子,核桃糕,蜜絲棗,桂圓小蛋糕。)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老大的心腹黃主任,拿著雞毛當令箭,隨意大聲喝斥我們,小玉兒對他翻白眼:「又不是你的管區,叫什麼叫?沒聽過打狗還要看主人啊。」
等紅燈時,不是我要盯著停在我旁邊那位看,而是他穿著背心短褲,真是神勇。但是蹲在他機車踏墊上的拉不拉多穿著厚衣服還戴頂帽子,想不引人注目也難,挺怪異的。
冷風吹到臉頰,冷啊。我穿著厚外套,看神勇騎士的穿著…不禁打了個哆嗦,連打噴涕三個,鼻水立刻流下來。一樣是肉體凡胎,怎差這麼多呢?
以前老師說:等妳們到了一個年齡後,會開始對身邊的每件事不耐煩,連看人都不順眼,包括跟妳在花前月下山盟海誓的那個人,和親愛的小孩。出現此症狀表示老了。
這話聽過就算了,突然想起來是因為早上等紅燈時,有個傢伙從右側超車,另一個騎腳踏車的從左側車陣竄出來…差一米米就「碰」。別人的開罵聲還出現,就聽到我對那兩個人:「靠,你們這樣,我很危險耶。」
騎腳踏車一臉無辜:「我以為…沒有車。」
芳兒傳簡訊問我在做什麼?
沒做什麼,天氣冷那裡也不想去。整理過舊報紙,燒開水泡咖啡。將借回來的書摸摸這本,翻翻那本,微小的喜悅在心裡跳躍。閱讀網路文章很方便,可是比不上紙本書在手中翻閱的真實感,無法想像沒有書本的世界會是什麼樣子。
佳慧借給我卓文萱的CD沒法子從頭聽到尾,還是換聽孟庭葦的“冬季到台北來看雨”和費玉清的懷舊金曲。小哥費玉清的歌聲真的是無人可取代,他的“一剪梅”百聽不厭。
去松青沒想要買什麼,吃的蔬菜水果都是跟小農買的,蔬果區就略過。本來是想買巧克力,耶誕檔期各品牌都在促銷,想起新聞報導過期九年的原料都能流入五星級飯店,知名麵包店。誰知道這些巧克力糖安不安全?又有多少問題品早已吃下肚,根本不知道。這年頭「食」在不安心,好像什麼食物都有問題。
在沖泡飲料架搜索時,左肩被重重推了下,迎面來人高聲呼叫我的名字…怯,是舊鄰居李太太。她還是那喳呼熱絡勁,將她們一家老少近況報我知,又問起媽媽健康狀況(她不知道媽媽的事),我在這裡做什麼?今年我們老闆會不會發年終獎金?會不會裁員?減薪?休無薪假?…,我嗯嗯算是回答,其實她才不在乎我回不回答,她主要說,不停地說。
她像想起什麼,拉扯站在她旁邊高個少年,「我們家老大,長這麼高了妳一定不認得。」她轉頭問少年:「這誰你還記得吧?」
這兩天真是好冷,雖然氣象報告說今日溫度回升,我還是覺得很冷。
早上出門還是包得厚厚,抵擋刺骨寒風。等早餐時,看見個老爺爺滿頭白髮,穿著草綠色短袖汗衫同色運動短褲,球鞋,脖子上披條白色毛巾,步履穩健走進來。
我盯著他看,可能停駐的視線較久,也可能是我那副要去賞雪的穿著,讓老爺爺停在我旁邊笑呵呵地說:「每天運動就不怕冷了,還有15度呢,妳穿太多了。」
冬季天黑得早,五點左右,天色全暗下來。若像這幾天天氣陰霾,四點半不到,天色暗有如晚上七八點。
回到家,客廳早被陰暗天色吞沒。無法適應漆黑一片的客廳,寂靜無聲。也不能適應回家後,沒有人交談聲,和電視機裡傳出來的笑語喧鬧聲。
早上開完會,裴姨就通知我,今天下班後,輪到我跟兒麗,桂姊姊留下來開品質改良改善,增進效率,節省成本的會議。
是不是所有當老闆的人都這樣?訂單少,就會想一堆奇怪的理由讓員工留在公司時間長一點。
考慮有人要載小孩,回家煮飯。之前主任都利用下班前十五分鐘,和我們開小型會議。輪到課長主持會議,就用下班後時間。理由是領老闆的薪水,怎可佔公司便宜,要用我們自己的時間。
拜託,誰愛開會啊,尤其是這種讀數據的會議,廢話一籮筐,無聊透頂。
氣溫突然降這麼低,冷得有些不習慣。又下起雨,讓我對什麼事都懶得動。
前些天被質問:這樣年歲了,事事不上心,日後要怎辦。
不是什麼事往心擱置,就有用好嗎?多少年前就在心裡規劃將來要如何如何,無奈…擦身而過的,到手又被奪走的,沒一項能成真,不是沒計較努力過,是努力了也沒用嘛。
人對食物的喜愛,會隨著年齡增加有所改變。
像我小時候狂愛香草冰淇淋,花生夾心酥,一次可以吃掉一包小林煎餅,現在呢我的眼光不曾在停留在它們身上。
新谷經理從東京休探親假回來,總是會送給相關部門同事一些伴手禮。上次吃到包整顆栗子的和果子,紅豆麻糬,這次是羊羹。
盒子打開…滿心期待的幾個人,大失所望的唉唉叫不停。
也不知是連日雨不停歇的關係,我的情緒一直很低落,極容易胡思亂想。
望著粗線似的雨絲,想念在陽光裡閒晃,看別人院子裡花的好時光。
晚上睡不著,白天醒不來,覺得每樣食物都很難吃,把便當的剩飯剩菜倒進廚餘桶,春月姊就會說:「把妳送到衣索匹亞去一星期,妳就不會整個便當都倒掉。」
在mouse的相簿裡看到一張古董縫衣機的照片。她說是去參觀客家文化園區時拍的,她媽媽還唸她儘拍些阿祖年代的鋤頭畚箕菜櫥這些古董,展示的都是這些老東西,難道還能拍到法拉利跑車嗎?mouse說完哈哈笑。
這古董縫衣機我家也有,保存的比照片中的更好,它是媽媽的嫁妝。
據說當年舅舅們不肯給,但大舅媽說那是外婆唯一貴重的財產,也是貧窮娘家唯一能給媽媽最體面的嫁妝,她作主將這縫衣機送到爸媽剛租下的小閣樓裡。
媽媽那年代的女孩不是學裁縫就是學美髮,她都有學,但是稻米收成不好,繳不起學費,兩樣各學半年,手藝半調子。
最近,天天夜裡睡覺做噩夢。
半夢半醒感覺有人在掀我的被子,夜裡溫度低,我抓緊被角…。來人力量大,我死命抓緊不肯鬆手,心裡非常害怕,偏偏眼睛又睜不開。
聽見我弟弟走到廚房拿茶杯倒水的聲音,要喊他來看看到底是誰,帶給我這麼重的恐懼感。明明高聲呼喊,為什麼是沒有聲音的?是誰扼住我的喉嚨?是誰?
終於睜開眼睛時,黑暗中恐懼感仍盤據在心,聽見樓下車門重重關上的「碰」,然後男女交談聲音,是住二樓在夜市擺攤兩夫妻。
看見進出口的蔡經理站在我位置邊,低頭跟阿金說笑,阿金瞧見我,嚷著:「小魚回來了。」
嗨,蔡經理朝我揚了下手。每回看見他那張人畜無害的笑臉,不知怎地我心裡就有點毛,雖然他是出了名的好脾氣,不像我們老大一點雞毛蒜皮事也能大吼大叫,罵起來人像剁大白菜,剁剁剁;字字傷人。
有時候會想,我怕蔡經理的原因應該是常常被他催十萬火急的急品,幾個人圍在旁邊催,快快快;催到人「奇檬子」很壞,我那愛頂嘴的毛病,差點脫口罵,催什麼催,閉嘴。
經理不是我這小囉嘍惹得起的,雖然,我不歸他管,但年終考核審查會議,他若在總經理面前給我穿小鞋,這一年等於做白工。和他是「同梯」的燕子說他人多好多好,從不暗箭傷人,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弄得我看到他的笑臉心裡會起雞皮疙瘩。
從我認識大餅妹到現在,她都是笑瞇瞇的臉,最近,她都是苦著臉,皺著眉,嘴角下垂。
「妳那是什麼臉?被倒會?」佳慧跟她是麻吉,講起話來很直接,「被詐騙集團騙走全部存款?難道……妳懷孕了?」
「烏鴉嘴,妳就不能說好話嗎?」大餅妹給她重重一拳。
樓下部門的雪姨拿來一袋,她去喝喜酒帶回來的「菜尾」。
她打開袋子說:這些都沒人動過,因為桌數預定多了,來的客人沒那麼多,剩好多菜。主人家打包好一袋袋,讓大家帶回家。我兩個孩子都在台北工作,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妳們快來吃啊。
兒麗捏起一隻烤乳鴿:妳們看,妳們看,有這個耶。
習慣早起,醒在陽光薄澈的時刻。
假日的關係,路上人車稀少,市聲隱約。這樣的清晨,我有著置身時間外的錯覺。
步行去便利商店買報紙,好久沒吃燒餅油條,想去買,卻見長龍從店內排到馬路上來了。猶豫著要不要加入隊伍?想起前次買兩個燒餅,不要油條也不要豆漿。守櫃台的阿桑橫了我一眼,把裝燒餅的紙袋摔在桌上,口氣不佳地:「46塊。」好像我不是來買東西,是來找她麻煩。
我將50塊銅板重重放在桌上,瞪著她的臭臉。搞不懂為什麼有些店家對買少量食物的客人,態度要如此惡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