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部門的雪姨拿來一袋,她去喝喜酒帶回來的「菜尾」。
她打開袋子說:這些都沒人動過,因為桌數預定多了,來的客人沒那麼多,剩好多菜。主人家打包好一袋袋,讓大家帶回家。我兩個孩子都在台北工作,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妳們快來吃啊。
兒麗捏起一隻烤乳鴿:妳們看,妳們看,有這個耶。
阿彌陀佛!殺生喔。裴姨瞪著兒麗:妳是活得不耐煩了嗎?舉在我鼻子前面是想討打嗎?
哈哈,兒麗哈哈大笑轉向站在門邊的我:小魚,有烤小鳥喔。
我想敲她頭的右手還沒舉起來,大姊頭從裴姨背後竄出來,一把搶走兒麗手中的烤乳鴿,兇她:妳拿給那兩個「吃菜人」看幹嘛,她們又不吃。
兒麗瞪大眼看大姊頭快速咬下烤乳鴿一隻翅膀,嚷嚷:喂喂,雪姨說烤小鳥要給我吃的捏。
先吃先贏。大姊頭滿嘴肉,好醜。
話才說完,賴家姊妹,好好還有幾個人全擠上去,搶奪,爭吵,推擠……。好醜。
腰瘦,簡直是暴動。裴姨退到門邊來。
看著好了,等下副理要出來罵人了。阿金也跑出來。
不到三秒,自動門打開,老大雙手插腰,怒瞪著推擠吵吵鬧鬧的幾個人,怒吼:現在是鬧饑荒開倉賑糧,妳們搶成一團啊?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啊?才吃過午飯不是嗎?還有妳,他指著雪姨,誰允許妳把食物帶進我的更衣室?誰允許妳們在裡面吃味道重的東西?統統到樓下食堂去。皮喔,還站那裡看什看,想考核記點年終吃大餅?就不要下去。
一群人吵吵嚷嚷出去了,老大溜了眼貼牆站,咬著甜柿的萌,萌急急地說:這我從家裡帶來的。
我知道啦,我是要說兒麗啦,有夠笨,到嘴的肉還被搶走,「含慢」。
我…我拿給小魚看啊。兒麗無限委屈。
妳也是無聊,給她看幹嘛,她又不吃。老大摸一下兒麗的頭:菜尾不吃也罷,搞不好吃完——全中毒送急診。
你的話酸味好濃,酸葡萄喔。小玉兒笑的怪里怪氣。
妳是活得不耐煩了嗎?老大板起臉,我會稀罕那些東西嗎?哼。
裴姨看看我,朝老大的背影哼哼的怪笑著。
稀不稀罕誰知道,我只覺得那群人加起來都幾百歲了,為了打包菜尾的肉啊丸子,包子餅乾,搶奪成一團,姿態真是—好醜好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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