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28  

宇文正這本書《負劍的少年》是她臉書的結集,有兒時的眷村生活,愛情初初萌芽的少女心,工作崗位奮戰的夥伴,編輯台上流轉的各色人馬,在捷運上偷聽人說話,還有與家人聚會或旅行中行走的二三事。

書名的由來是她兒時扮俠客,少時自稱宇文正。「負劍的少年那年十七歲,讀完所有金庸小說,以為自己是令狐沖。他跟同學瑛瑛兩人,裁出一襲白衫,製履、作劍,毛線束成烏髮,裝束妥切,飛上屋頂,啊!英姿颯爽地吹笛。」那張照片就是書封面的白衣少俠。

她打電話給車行叫車,請司機幾點來接她,問了車款車號,末了慎重問:司機先生,請問你的車是什麼顏色?司機大笑:小姐,台灣的計程車不都統一是黃色嗎?

宇文正宛若文字武林中的俠女,以絕世輕功和精闢無比的點穴功夫行走臉書江湖。閱讀她的文章,有時被點中笑穴,有時被點中哭穴,完全沒有閃躲避開的機會。

她的天真經常出沒在各篇章中,它的共同點就是不懷疑,爸媽說、老師說、哥哥說、同學說,只要誰認真說,她就確信無疑,因為在意別人說了什麼,怎麼說,才能清晰記憶那些姿態,細節與光影。

記憶的圖像沿著時間軸,一路開敞,關於成長與青春,家庭與家國,許多六○年代乃至七○初期出生的人共同的時代氛圍與記憶,甚至,那段時間的光影和氣味什麼都有,歷歷井然,像一齣動畫,充滿各種故事和聲音那些以為遺忘,卻又明亮光芒的往事,負劍的少年全都記得。

 

閣樓上的女孩,玩耍著紙娃娃

「外婆家有個小閣樓,屋頂上留一個小小的天窗,我常從那天窗張望天空、雲的移動。如今回想,如果有人從屋頂外的天窗朝內看我,大概就像看關在動物園隔著透明玻璃的小老虎吧。」

 

純真年代,在眷村的無事下午

「大哥放下他的功課,來幫我著色,那情景竟然到今天還歷歷在目。我完全明瞭訓練一個人負責任的重要,可是,人生擁有一些賴皮的時光,真的就是時下被說爛了的所謂『小確幸』。」

 

大學宿舍裡,四個女孩的嘰嘰喳喳

  「『妹睡了嗎?』『這麼好睡,真是快樂小天使!』啊,若能乘坐時光機,我最想回去的時間點,就是這個時刻。重新領受這輕聲感懷生在人世的寧謐夜晚,幾個純淨的女兒心。」

 

關於老花眼、勤跑醫院、以及輕熟年

「『長官,窗子太高了!』『不,他們瞻望歲月。』」──商禽〈長頸鹿〉

 

住左邊,住右邊,社區街坊大小事

「社區湖畔的樹叢,據說有老鷹的巢,經常能見到老鷹在附近天空滑翔……在這裡一住十來年了,所見的老鷹還是當年那幾隻嗎?」

 

爸爸,兒子,有時還有小狗寶寶

「用腳跨年的小孩如今已長成了少年,在歲末給了自己一個一二‧七公里的長征,以腳丈量過往一年的自己。未來,他是否也將以腳踏實丈量這個世界,丈量自己的人生?」

 

在工作中我們都是一班苦難的馬戲團

「『不要常喝醉好嗎?』那是我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民國七十七年,他是我所知道第一個丟下工作跑去拍反核運動的攝影家。我不知道他到哪裡去了。」

 

文友聚會之我參加了換鞋俱樂部

「『我的鞋也被穿走了。』隱地先生輕輕地說,看來比我淡定得多,他一點也不煩惱,隨遇而安穿上留給他的那雙黑鞋,好像常常有人穿走他的鞋似地。」

 

彩虹在字上跳舞

「之後的一個週末寫週記,我寫阿璧去世了。噙著眼淚寫阿璧在病床上一張一張讀我買給她的書卡,我離開時,她又喊我回頭,很溫柔地叫了一聲:『小班長!』……原來,寫下切身的情感就是這樣一回事。我忽然好像懂了。」等詼諧而慈悲。

更有不少讓人為之噴飯的情事,如〈地下室的鈴聲〉、〈妳幹嘛要吃剩飯〉、〈大賣場的推銷指南〉、「王語嫣」被誰讀成「王語媽」等等。

「一隻隻黑色蝙蝠,在我過分蒼白的青春時光裡飛過,回首掇拾記憶裡的碎片,竟發覺那些碎屑,隱隱閃著澹淡澤光。我以書寫重回那些現場,才憶起自己是真正快樂過的。」──宇文正

對抗時間與記憶的流逝,一直是寫作者自詡的天職。宇文正一腳尖一腳尖踏在那些不可逃避的生老病死之上。以同理心將人性弱點轉成人生中的莞爾插曲。但是,再怎麼笑看癡歡與無邪,我們每個人都被時間推著走,時序春夏秋冬,喜怒哀樂無論悲喜,上一刻的我們與這一刻的我們就是生命中各自的時空了,再也無法交換或替補。

負劍也好,使筆也罷,都必須是一口真氣提了上來,暖暖發光的記憶,記起從前是真正熱熱痛痛的快樂,這正是宇文正的宇宙派天真。

 

 

 

 

負劍的少年

作者:宇文正

出版社:有鹿文化

出版日:2014/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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