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喋喋是多語的,喃喃是小聲的說話。男女之間好似有許多話要說想說,於是卿卿我我、輕聲低語,喋喋喃喃,是戀人間最美麗的情話。

讀了小川糸的《喋喋喃喃》這部長篇小說,情節很淡,人物也不特別突出,講得又是成年人的純愛。

小川糸的每一本作品,都以文字展現了出飲食的絕妙,以及,人和食物之間的情感關係。

在《喋喋喃喃》這部小說裡,小川糸她不直接寫料理,而是把食物若無其事地穿插在故事之間,從頭到尾,每一個人物的出場或退場,幾乎都伴著食物來去。女主角小琹和男主角春一郎的見面,占了最多數的便是找餐廳或吃飯的場景。

大量的美食,大量的對話,他們之間的感情就在一張張餐桌上,一次次相對而食的飯局中,彼此推敲著,咀嚼著,有時候愈瑣碎流俗的情節愈能動人。

另一線寫小琹和同母異父兩個妹妹間的感情,因母親一再外遇離家出走,三人背負著過往家族傷痕記憶,在小琹能放下怨懟,不時探望妹妹們,彷彿也在共食一條瑞士卷的過程裡,走向新生與和解。

除了寫食物,小川糸一邊寫了日本的四季,物質與傳統,一邊將一段凡間人事說得安靜美麗,輕重有節。

例如她寫一朵前晚漂在小水缽裡的紅白茶花,早晨起床看見花已凍住了,花瓣在水面的凝冰上綻開,以此描繪冬日之冷。或是寫冬天賞梅,小琹穿素灰色的和服,只在襟上繡幾瓣春天的櫻花。

從事和服及配件買賣的小琹對來挑選和服的客人這麼說:「在和服的世界,一切都要領先季節,如果在梅花季節還穿梅花圖案,就是不解風情。因為服飾再怎麼逞能,也不敵真正的梅花之美。」

世事迎面而來,大都難堪,在人與物安閒相待,別具尊嚴,沒有這種尊嚴,人不可能咬牙優雅的活著。小琹一路走來的人生,不算是幸運的,但最後總能走出恰當的局面,那當然是取決於她看事情的角度了。

這種「微妙的適度搭配」食材份量的能力,多麼令人羨慕。不餓也不撐,普通的滿足,就是最好的。

讀這本小說比較討厭的是,明明很適合在晚上睡前讀,但裡面的人不斷在吃各種好吃的東西,大年初七吃七草粥,栗子蒙布朗蛋糕,紅豆牛奶,星鰻壽司,岡山水蜜桃,鴨湯,雞肉鍋,餡蜜,非常可惡。

「每次都覺得這樣會吃撐吧,但最後總是剛剛好。」闔上這本小說,我最先回想起的是書裡的這句話。

 

 

 

 

喋喋喃喃

作者: 小川糸

譯者:陳寶蓮

出版社:天下文化

出版日期:2013/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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