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不定主意早餐吃什麼,在小7繞了一圈又一圈,心想就選蒸果子吧。
突然有人碰了碰我的手肘,還喊了我的名字,竟是離職多年的阿紀。
我從側臉看像妳,果然是妳,好久不見,妳好嗎?阿紀笑咪咪地問。
就這樣啊,妳好嗎?我問她。
過日子嘛還不就那樣,公司還在運作吧?我聽說有優退也遣散一些人。
有工作就十萬火急趕的昏天暗地,接續不上就排休,反正自己不能提辭職,跟老闆耗下去。
對,這時候不能自己提辭職,像我那時候被遣散35歲,妳也知道我人太矮了,(阿紀可能只有140幾公分高)很難找到工作,只能打零工或是幫餐廳洗碗,或是人家辦桌人手不夠,我去幫忙洗菜或端盤子,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後來我姊夫託人介紹給學生宿舍做打掃的工作,才算安定下來。
去那裡的學生宿舍要這麼早出門?我瞄眼收銀台後牆壁的掛鐘,還不到七點,沒記錯的話,從她到我家巷口的小7要半小時路程耶。
快到台灣大道那裡,公司接駁車都在小7門口等我們,我這工作是錢少事少離家遠,來回路程就耗掉2~3小時,每天五點就要起床,夏天沒關係,冬天痛苦萬分。她很輕很輕地發出嘆息:唉,人生在世就是要受苦,上有老下有小,身分證配偶欄裏寫得那個人又不可依靠,只能靠自己,過一天是一天啦。
她的同事在門口喊她集合,阿紀捏下我的手腕,再見喔,幫我跟妳們裴姨還有萌問好,萌的兒子上大學了吧?還是她命好啊,那再見,再見啊。
再—見—。我揮揮手。
走出小7我什麼也沒買,為什麼每次再見到曾共事過的舊人,每個人的生活都這麼不圓滿,有著缺憾。
不快樂的情緒讓我心口堵的慌,在快到公司前等紅燈時,買了甜不辣。我需要熱騰騰的垃圾食物溫暖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