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羅鎮最古老的墓園,荒涼而寂靜,枯槁的白樺樹下,老人靜坐,耐心傾聽著亡靈們訴說著屬於自己的故事。
「你不覺得奇怪嗎?活著的人思考死亡,逝去的人卻總是談論生命。」
「當時我認為愛又不是一種交易,所以沒有說出那三個字,那是我一生最大的錯誤。」
「你拿錢來玩,你會贏幾次,然後你會輸掉。不過你會繼續玩下去,一直玩下去。」
「如果我當時領悟,世間的一切都消逝得如此之快,許多事我大可以省掉。」
「人一旦想著死亡,就已經開始死去。」
說話的亡靈們曾在這座小鎮上活過,他們是市長,警察,教師,蔬果商人,花店老闆,神父,賭鬼,移民者,勞工,女人,孩子,愛過的情侶,情淡的夫妻,學生時代受人欺負的弱者,欺負人的壞學生,無論生前身分貴賤高低,個性迴異,性情不同,如今都平等地長眠於此。
屍骨雖腐,靈魂猶在,滔滔不絕地述說著前世的種種,或者愛過,或者被愛所傷,或者思念,或者反省,或者給予聽者忠告,或者猜忌咒罵,有的事件有如羅生門,充滿衝突與疑問,有的必須傾聽不同立場者的陳述,亡靈除了訴說自己的故事,也引出他人的一生,因為生命總是彼此相連。
像列羅尼與露易莎這對曾經是情侶,因列羅尼好賭而分手,三年後列羅尼得知露易莎交了新男友,於是繼續沉溺賭桌。從露易莎的說詞,她對列羅尼仍充滿牽掛。
鎮上發生的幾件大事,由亡靈口中說來彷彿昨日;瘋狂神父火燒教堂,農夫將種不出作物的農地賣給鎮長建設成娛樂商城,從籌建開始那地方像受到詛咒般風波不斷。
生命如煙花稍縱即逝,亡靈說起自己的故事都是行走在地獄屋脊,活著的人思索死亡,死掉的人則談論生命。
《荒園》二十九個靈魂,二十九段生命歷程,點點滴滴,穿插交織,就像是浩瀚宇宙中散落的星子,彷彿從無交集,卻又彼此牽引,構築出一段悲歡離合的歲月。
謝塔勒的小說不濫情,每個稍縱即逝的瞬間,一切宛如梗跡萍蹤,如此之輕又如此沉重,不知何時,不知怎的,就這麼到了終點,而我們,就生活在其間。
★荒園《Das Feld》
作者:羅伯特.謝塔勒
原文作者:Robert Seethaler
譯者: 鐘寶珍
出版社:商周出版
出版日期:2019/0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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